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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口有一专门发号的,我家都已经排到二百三十七号了,就像我们去排队一样,这个长号,估计到下午也轮不到,但没办法,来了就是要请别人算算的,总不能半途而废吧,再说听听这个瞎子帮别人是怎么算了,到底准不准 。
说来也奇怪,那些被他算过的人,大多都点头称赞,如你家近来添丁了,或你家前段时间散金了,或有喜了,无一不让倾听者佩服的五体投地 。
我妈这一听,更不愿意走了,死命地赖在那里,门口发号的那个人都说了,今天我家这个号肯定轮不到,让我们明天再来 。
直到等到天将黑,众人都走散了,那个瞎子说的口吐白沫,嗓子沙哑,准备收拾收拾起身回里屋了,我妈立即上前拉住人家,央求帮我算算,这孩子近来怎么了?
那瞎子没想屋里还有人,在他一脸惊讶之余,我一下子就将他从我心目中的神坛拉下来了,算天算地怎么没算到这屋里还有一个客户呢?
但我妈就很诚心,大概说了我家情况,瞎子就重新坐下,十指一个一个地掐算,说这孩子命中犯太白星,有些病灾是正常的,回去把一双筷子用红纸包好放灶台上,东西横放,两个煮熟的鸭蛋压住两头,边上放一碗水,水要从被树遮住的井下勺出 。
前后不到三句话,花一天时间等来二分钟的结果,我妈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,点头一一应允,似乎这样身体就会在瞎子的安排下痊愈,甚是好过里的药方 。
我妈给了瞎子五十块钱,千恩万谢地出来了,半夜摸到家,我妈立即就行动开了,一一照做,折腾到夜里一点才算完事 。
第二天我要起早去县城复查身体,肚子很饿,看到那灶台上的两只鸭蛋,捧着一杯茶就吃掉了,我妈后来了大惊失色,一直怪我触碰了,常常念经让菩萨饶了罪过 。
但时隔多年,我依然健康地活着,而且活的有声有色,我妈又说,或许是我吃了那蛋的缘故 。
我一个劲地偷笑,我不光吃了蛋,还倒掉了碗里的水,折了那双筷子,是不是把菩萨吓坏了,才放过了我!
王瞎子是电线老化在夜里被火烧死的,她如果能算,我想一定会提前,但她即使自己想了结余生,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跟着一起走 。
所以,我判断,王瞎子就是个王瞎子,姓王,一个看不见世界的瞎子而已,除此之外,和常人没区别 。